20.一生爱你千百回

  晚上九点,盛庭华府附近的小区发生了一起煤气泄露案件,一名女性当场死亡,经法医鉴定,死者生前身上有多处殴打痕迹,很有可能为他杀。
  十点,江泠接到了警局的电话。
  “你和徐楠竹是什么关系?”做笔录的警官姓钱,是刑侦大队的队长,他坐在办公椅上,身子微微前倾,脸上有着饱经风霜的干练气质,浓眉大眼,长得很有威慑力。
  江泠如实说道:“她是我之前的助理,但是已经辞职了。”
  “她已经死了,你知道吗?”
  江泠眸中诧异,摇了摇头:“我尝试过联系她,但一直没打通她的电话。”
  “据我们目前掌握的消息,你和她的母亲韩艳和之间有过过节?”钱警官转着手上的笔,思忖一下,还是决定换个措辞,“是韩艳和单方面诬陷过你,想从你这敲诈一笔钱。”
  江泠调整好思绪,很快回道:“我并不知道她和韩艳和的关系,楠竹也从未提过。”
  “那你总该知道韩艳和已经疯了,就在上周,你还去过那家精神病院。”钱警官阅人无数,仅凭第一感官,他认为江泠的嫌疑很低,但毕竟涉及人命案,还是要公事公办,不能放过半点蛛丝马迹,“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怀恨在心,所以对她女儿下手。”
  “我的确去过,但我晚上没有出门,我相信你们已经调取了监控。”
  “若是你用其他办法呢?”钱警官举个例子,“比如,买凶杀人。”
  “我是演员,是公众人物,没必要自毁前程。”江泠抬起眸,条理清晰地阐述。
  钱警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水,给身边的同事递了个眼色,很快,一个男人摇摇晃晃地走进询问室,穿着邋遢,浓浊的酒气扑面而来。
  钱警官瞥了他一眼:“你不是说有证据吗?”
  邹文铭猛地抬头,死死盯着江泠,情绪很激动:“就是这个女人,小竹跟我说她经常一不顺心就打她,她实在干不下去了,没办法才辞了职,没想到,”说着,他掩面而泣,声泪俱下,“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心狠,我才刚出门小竹就出事了,不是你,还能是谁?”
  “行了。”钱警官清了清嗓子,嫌他太聒噪,扭头看向江泠,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?”
  江泠的视线落在邹文铭那张充满愤恨的脸上:“你的证据在哪?”
  邹文铭眼珠转了转:“我有楠竹给我发的聊天记录,你每次心情不顺就拿她当出气筒,你还是不是人了?”
  江泠不徐不疾地反问:“她当我的助理不过一个星期,我有什么理由杀她?”
  “我怎么会知道?”邹文铭佯装镇定,心却开始慌了,“杀人还需要理由吗,我女朋友就是个普通人,哪受得起你这样虐待她!”
  江泠没再继续追问,而是对钱警官轻声说道:“我希望你们可以秉公执法。”
  邹文铭的说辞可谓漏洞百出,钱警官自然也看出了端倪,再次望过去的目光带了几分欣赏,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女人,举止温婉却不失沉稳,言语轻柔而不失犀利,当演员倒是可惜了,比起抛头露面的工作,她更适合在大学当一位才华横溢的女教授。
  做完笔录,警务人员把江泠带到一个单独的拘留室,由于邹文铭一口咬定江泠是始作俑者,警方迫于压力,没办法立刻放人。
  夜半,钱警官打着哈欠,昏昏欲睡。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他惊醒似的睁开眼,看见值班室的小刘风风火火地跑过来,语速很快:“上面来命令了,让我们把人给放了。”
  “谁的命令?”钱警官声音提了提。
  小刘警官用口型说了个名字。
  是省公安厅的大领导。
  事情还没有盖棺定论,就能如此大动干戈,他倒真是小瞧这个女人的背景了。站起身,他来到隔壁的房间,推门进去: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  江泠还没睡,抬了抬眼:“不是没到时间吗?”
  “我以为这句话该是我问你。”钱警官带着她出了拘留所,停下脚,不冷不热地说,“江小姐背后真是有一尊大佛,我想无论这件事结果如何,我都动不了你了。”
  江泠从警局出来,正准备给莫千鱼打电话,余光瞥见路灯下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保时捷,她调转方向,走到马路对面,看见了离笙。
  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不等江泠开口,他便走过来,握住了她的手腕。
  虽然隔着一层布料,但江泠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指的温度,她的思想这一刻已经被他突然出格的举动带走,直到坐进车里,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。
  千百句话涌到嘴边,她指尖动了动,却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  “离笙。”
  他眉眼低垂,静静地望着她,眼底是一望无际的漆色:“江泠,有些事还是不问的好。”
  他知道她满腔疑惑,想要个答案,但他没办法给她答案。
  一夜未进水,她喉咙发干,嗓音也有些嘶哑:“是你吗?”
  离笙点头,承认了:“是。”
  “我想问的只有这个。”江泠说,“谢谢你能来接我,不然我今晚或许要回不了家了。”
  他次次相助,她看在眼里,又有什么理由怀疑他的动机呢。
  她才是最没资格的那个人。
  路过一家便利店,离笙让方路远停车,他买完东西回来,把袋子放下,从里面拿出一瓶水,拧开瓶盖,递过去:“你不用害怕,把事情交给我,别的你都不用管。”
  江泠问他:“会对你有影响吗?”
  “不会。”离笙眸中带笑,看出她的顾虑,“帮朋友一个忙,我还是很乐意的。”
  对他的身份,江泠一无所知,但她不想质问,也不想在乎太多,他可以是一个普通书画店的老板,也可以是深不可测的世家子弟,她想要的,想接近的,始终是他这个人。
  她啊,固执得很,一旦喜欢了,即便千难万阻,撞得头破血流,也不会再回头了。
  凌晨叁点,郊区一座废弃仓库里,原本上锁的铁门慢慢打开了。
  一盆冷水兜头而下,邹文铭冷得直打哆嗦,他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,双手被粗粝的绳子缚在身后。
  空旷昏暗的环境里,一道银白色的光晃过邹文铭的眼睛,他看清了,是一支狭小的注射剂。
  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?”针尖抵在他的脖子上,一点点往里刺进,顿时传来火辣辣的阵痛。
  邹文铭怕得不行,强装镇定,提高了嗓音:“我告诉你,你这是犯法的,有本事你就杀了我,不然等我出去了,一定会报警抓你!”
  “抓我?”男人低低地笑了,不知是笑他的愚蠢还是不自量力,“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?”
  “你别想吓唬我!”
  “既然你这么想死,我不介意帮你。”针头已经全部刺进了的皮肤,男人拇指压住活塞,往前推了推,声音沉而缓,“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,叫蝴蝶,你的精神也像蝴蝶一样,慢慢飞走,不过你会死得很痛苦,先是产生幻觉,然后会在自我折磨和恐惧之中慢慢死去。”
  邹文铭浑身发麻,刺骨的冷意从脚底逐渐蔓延到全身:“你到底要干什么?!”
  “你做的错事,当然要自己承担。”他动作慢下来,针却依旧停在血管里,“还有,告诉我,谁在背后指使了你。”
  ps:
  不要和实际挂钩,均为杜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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